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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水瓦斯誘惑

汽車貸款提前清償問題能源2012年第12期中國煤層氣產業千億擴張在即,瓦斯爭奪戰愈演愈烈。如何打破油氣煤企分野壁壘,理順央地利益亂局?本刊記者深入山西沁水盆地,向您提供來自瓦斯漩渦的樣本報道。汽車行駛在前往山西沁水縣端氏鎮的端潤公路上,不時能看到運煤卡車駛過,其中也混雜著碩大無比的液化氣槽車。盡管這條低等級公路擁有寬敞的四車道路面和隔離帶,但所有過往車輛都保持30公裡的低速行駛,道路上方不時出現的攝像頭以及道路兩側的限速警示牌,都在警醒著過往車輛。“之前,這裡沒有限速,但是運煤大卡車經常撞死人後逃逸,所以地方為瞭根除交通隱患,就搞瞭限速。”一旁小心註視儀表盤的司機向記者說道。盡管如此解釋,但在他看來為瞭避免過往的液化氣槽車發生事故,才是真正的原因。因為,車禍再加威力巨大的可能爆炸,這樣的後果太過嚴重。雖然有此擔憂,但事實上這條道路上的液化氣槽車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多,因為相比當地巨大的煤層氣儲量而言,煤層氣產量的增速卻如這條行駛在這條道路上的車輛一樣緩慢。沁水氣荒端氏鎮原本是一座默默無名的小鎮,但因坐落在沁水煤田南端,其區域范圍內和周邊區域豐富的煤炭資源和富集的煤層氣資源,讓山西晉城無煙煤礦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晉煤)、中石油煤層氣有限公司和中聯煤層氣公司(以下簡稱中聯)等上遊生產企業雲集於此。盡管,端氏依然默默無聞,但眾多企業入駐,一時間讓端氏充滿生機,甚至蓋過瞭沁水縣城。“從晉城市區到端氏的公共汽車可能都要比到沁水縣城的還多,這裡基礎建設也比縣城好一些。”一位常年工作在此的人士向記者介紹道,在他看來端氏的活力更多得益於煤層氣,而非煤炭。因為煤炭產業鏈條很短,煤炭被開采後,儲運很簡單,可以直接被外運走。相比之下,煤層氣開采後,由於其儲運相對復雜,需要有中間加工環節,比如煤層氣進行液化制成液化天然氣(LNG)或經過終端站處理後直接走管道運輸,這個中間環節使得除瞭上遊企業外,還有眾多中遊的輸配企業雲集在此地,為地方帶來瞭實實在在的稅收和就業。所有這一切,隻因為投資者都看重沁水的資源潛力。此前,有權威機構評估稱,沁水煤田煤層氣資源儲量高達6.85萬億立方米,其中僅沁水縣境內含氣量就占到全國探明儲量的1.4%,更重要的是其煤層氣的品質高,而且易於開采,也正因為這一點,沁水煤層氣產量占據瞭中國半壁以上江山。目前,除瞭包括三大上遊煤層氣生產企業外,香港中華燃氣、新奧、中國聯盛等巨頭紛紛在端氏投資建設煤層氣液化站,而且後來者也正在積極進入這一領域。據《能源》雜志記者實地走訪和不完全統計,目前沁水已經投產的煤層氣液化項目的年最大設計生產能力已經高達7.8億立方米。除瞭方興未艾的煤層氣液化項目外,兩條大型煤層氣管道也陸續投入運營,一條是晉煤集團承建和運營的“沁水—晉城—長治”高濃度煤層氣輸送管線,最大設計年輸送量10億立方米,其目的地最終將連接到太原;另外一條是重慶三峽燃氣集團所建設運營的“端氏-博愛”全國首條跨省煤層氣輸送管線,其最大設計年輸送量20億立方米。除瞭這兩條管線外,由於西氣東輸管道過境晉城地區,作為三大煤層氣生產商的中石油煤層氣公司利用這一便利條件,也修建瞭一條全長35公裡,從端氏連接到西氣東輸的沁水增壓站的管線,每年可以形成30億立方米的輸送能力。所有這些液化項目以及管輸運力,使得沁水每年擁有瞭高達67.8億立方米煤層氣(高濃度)的市場消化能力,但相比之下沁水地區的煤層氣(地面抽采)實際產能卻隻有不到30億立方米。這一局面使得大部分中遊企業無法達到經濟產能或輸配量。“現在中遊企業普遍都吃不飽,我們達到瞭經濟產能,但目前也隻有實際產能的80%-90%,每天能處理七、八十萬立方”,香港中華燃氣集團控股的山西易高煤層氣有限公司(下稱易高)孫海軍副廠長向《能源》雜志記者介紹道。據其透露,易高在沁水地區算是氣源供應相對充足的企業,這得益於上遊生廠商晉煤集團持有其30%的股份。此外,中聯煤亦能向其提供每天十餘萬立方米的氣源。相比易高的幸運,已經投產的新奧和聯盛的液化項目,盡管有其自身原因,但上遊產能有限的大趨勢依然是氣源不足的根本原因。如果煤層氣液化項目最大產能為日產90萬噸,年約產3.3億噸,已經是沁水地區單個液化項目的最大產能,那麼對於年輸氣量動輒在十億立方以上的管線而言,“氣源不足”已經難以形容其時下面臨的窘迫。作為“端氏-博愛”煤層氣輸運管道的建造和運營商,通豫煤層氣輸配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通豫)因缺乏上遊生產商加持,時下的日子過得相當艱難。盡管通豫煤層氣擁有每天高達550萬立方米輸運能力,但每天隻能從中聯煤層氣和另外一傢上遊企業獲得三十餘萬方的氣量。“現在公司每月虧損幾百萬,要是完全隻為賺錢,我當初就不會投這個項目瞭。”作為通豫控股方的重慶三峽燃氣集團董事長譚傳榮向《能源》雜志記者感慨地說道。盡管時下日子並不好過,但相比他作為民營企業傢去組織修建這條煤層氣輸運管道之時,日日愁味難眠的狀態相比,眼下的他已經可以坦然入睡瞭。“目前河南境內的下遊市場反應很好,如果上遊氣量充足,我們可以再修復線,年輸運量達到40億立方,我甚至會把管線修到武漢去,(煤層氣)上萬億方的儲量,哪怕開采出十分之一也是功德無量啊!”素來被身邊人稱為理想主義者的譚傳榮顯然沒有太多顧及眼下的困難,繼續向記者描述著他未來的願景,隻是在其興奮地說完後,才悠悠地冒出瞭最後一句。相比傳統天然氣往往市場滯後的被動局面,面臨市場先行的有利局面的煤層氣產業,其發展速度為何如此緩慢呢?“產業”煤層氣在不同的煤層氣上遊企業中,盡管各方發展著眼點各不相同,但產業推進卻是一致的緩慢。“發展緩慢,這個問題需要從兩方面講,事實上現在煤層氣發展比十一五計劃相比是要快瞭,去年和今年每年全國都是以幾千口井的速度在增長,為什麼大傢覺得煤層氣發展緩慢,是因為大傢對煤層氣的期望值高瞭。如果真要說慢瞭,從十二五的規劃來講,現在的(煤層氣)發展確實是慢瞭。”曾作為煤層氣十二五規劃的起草小組的副組長,現任中聯煤層氣公司總顧問的孫茂遠向《能源》雜志記者如是說道。“當時我們的(十二五規劃)初稿定的是210億(立方米),後來調高到300億,井下140億,井上抽采160億,現在已經11月份瞭,按十二五要求來看,發展還是滯後瞭。”孫茂遠說道。在他看來,煤層氣如同頁巖氣,產業發展如此緩慢,主要是因為煤層氣開采的技術還有待進一步提高。煤層氣作為非常規天然氣,其特點有點類似頁巖氣,即沒有一種通用統一的開采技術,根據不同地質條件,開采技術也不盡相同。在資源分佈上,煤層氣和構造式、資源相對集中式的傳統天然氣不一樣,煤層氣是成片的,相對傳統天然氣來說分佈是均質的,但相對於自身分佈而言,又是非均質的。在這種情況下,就要求煤層氣的開采技術必須是個性化的,針對不同區塊的地質構造其技術也不盡相同。“(具體煤層氣開采技術)在沁水盆地東西南北都不一樣,都需要有個性化的技術和個性化的工藝來適應個性化的資源,所以提高技術這是當務之急,不能急功近利。”孫茂遠說道,在他看來中國地質條件比美國更加復雜,煤層氣要想獲得更大的發展,也需要發展比美國更加先進的技術。正是基於煤層氣這樣的特點,即便中聯煤層氣在沁水潘莊獲得瞭成功,但針對潘莊的技術不能立即移植復制到其他區塊。而每一個區塊,都需要按照油氣生產的一般規律,先進行勘探,然後做單井測試等等一系列工藝流程,在每一個區塊上都需要花費時間和經費來進行技術沉淀。在技術沉淀沒有達到相應水平的情況下,便大力擴大煤層氣的開采范圍,其結果隻能是虧損。“如果說將煤層氣列為獨立礦種,就必須將它看作是一個產業,你就必須考慮經濟性,必須按照客觀規律來進行開采,不能急功近利”,孫茂遠補充道。據其透露,目前國內數千口氣井中,有一半都是廢棄井,就是產氣井中,也面臨單井產量過低的問題。在兩大煤層氣央企中,中石油即便擁有雄厚的資金支持和技術實力,但時下單井日產量依然不到1000立方米。中聯由於公司此前遭遇分傢波折,而且無法投入更多資金進行煤層氣開發,目前也一直裹足在沁水有限的區塊上,沒有太大作為。盡管其單井產量在3000立方米的水平,居三大煤層氣企業之首,但其年產量也隻有4億立方米左右,名落孫山。如果說以中石油和中聯為代表的央企,將煤層氣看作是一個類同於傳統天然氣或頁巖氣的行業的話,那麼在煤層氣開發領域已經成績斐然的晉煤集團為代表的煤炭企業看來,則並沒有將煤層氣看作是一個獨立的產業,而隻是將其看作煤炭行業一個不可或缺的輔業。“輔業”煤層氣“央企開發煤層氣是為瞭追逐效益,我們(煤炭企業)發展煤層氣,完全是被瓦斯隱患逼出來的、被炸出來的。”晉煤集團煤層氣產業局副局長何輝向《能源》雜志記者直言不諱道。事實上,晉煤集團最初涉及煤層氣開發,與當時沁水東南部的特大型寺河煤礦的新建有關,由於當時這一煤礦屬於高瓦斯礦井,需要抽排瓦斯(煤層氣),所以才走上瞭和中聯公司合作的道路,但隨後不久便分道揚鑣,晉煤走上瞭獨立發展煤層氣的道路。在2006年之後,因為寺河礦發生瞭一起重大瓦斯爆炸事故。這一事故對晉煤高層觸動極深,由此晉煤便不惜花血本開始進行煤層氣抽采。但晉煤“不正規”、“不專業”的地面開采煤層氣方式,也被央企戲稱為“遍地開花式”。據晉煤的數據顯示,為瞭徹底根治瓦斯災害,近年來,晉煤已經累計投入瞭100多億資金,累計利用瓦斯約36億立方米。折合下來,每利用1立方米煤層氣需要耗資近3元,而煤層氣銷售市場的價格也僅僅在1元出頭。盡管代價高昂,但是由於煤炭企業擁有“煤炭安全基金”可以提取(晉煤集團每噸煤最高可以提取到50元),用來支持煤層氣開采,所以晉煤集團旗下專司煤層氣地面抽采的藍焰煤層氣公司(以下簡稱藍焰)並沒有運營成本上的壓力。“藍焰煤層氣開采的成本都是從‘安全基金’提取,開采出的氣,每賣一方氣就是一方氣的利潤。”藍焰公司一工作人員向《能源》雜志記者介紹道,“對於藍焰公司而言獲利的是售氣利潤,但對於集團公司而言,煤炭開采成本下降瞭,由於地面抽采到位,附近煤礦的噸煤瓦斯量(每噸煤含瓦斯的立方數)已經明顯下降,井下的通風巷道的建設成本就可以削減下來,整體收益還是很高的,最關鍵是可以減少礦難。”消弭礦難的熱情極大地刺激瞭煤層氣的產能,使得晉煤集團連續幾年保持瞭全國煤層氣產量的桂冠(井上和井下總計產量),但其發展卻始終受困於區塊有限的瓶頸。事實上,晉煤集團早在煤層氣產業剛剛起步的1993年,就曾經有過對外合作開采煤層氣的經歷。但由於煤層氣始終是配合煤礦安全生產的輔助行為,因此在1996年-1997年,中聯和中石油等央企搶登全國煤層氣區塊時,因為不涉及煤炭主業,所以並沒有引起晉煤及大多數煤炭企業的重視,這導致全國絕大部分煤層氣區塊被央企所登記在冊。“按現在情況來看,十二五規劃給我定的(煤層氣)生產指標我們肯定完不成,不是我們不想開采,是我們沒有區塊。”何輝向記者說道,時下晉煤集團的主力煤層氣區塊,隨著地下煤炭資源的掘進,必須有新的接替性區塊來進行補充。“按目前情況,藍焰在沁水的煤層氣產量也就是穩定幾年,隨後就是個下坡路,它鄭村附近的區塊目前就處在萎縮狀態,地下煤礦挖過去這個區塊就廢瞭,藍焰另外兩個采區目前還比較穩定。”一位中遊輸配企業負責人向記者透露道。盡管晉煤面臨煤層氣區塊短缺的問題,但其煤層氣產業始終作為“輔業”和煤炭主業的寄生關系,雖能讓其在煤炭主業的支撐下實現規模擴張,但“輔業”長期處於嚴重虧損狀態,也無法實現真正的發展。“能源局瓦斯辦曾召集各方煤層氣生產企業座談,晉煤方面就總是抱怨說,煤層氣沒法幹,每年都虧好幾個億,需要每立方米國傢給6塊錢補貼”,國傢能源局一位負責人向《能源》雜志記者透露道。未來,如果晉煤無法從根本上提升技術實力,提高煤層氣抽采的經濟性,始終需要集團下血本補貼不賺錢的“輔業”,即便是“煤礦安全生產”的政治重壓之下,也難以保證企業決策者能夠始終保持對煤層氣的熱情,何況“煤炭黃金十年”已經結束,煤炭行情逐漸在走下坡路的情況下。“現在,(晉煤)集團效益不太好,集團領導已經提出瞭要削減開支,煤炭效益不好,直接影響到集團的煤化工和煤層氣”,晉煤集團一位基層工作人員向記者透露道,而這也恰恰是晉煤“輔業式”發展煤層氣的最大障礙。“另類”煤層氣煤層氣除瞭“產業”和“輔業”的概念外,對於一些上遊公司而言還是資本運作的砝碼,甚至是赤裸裸的騙術道具。在沁水,除瞭三大煤層氣生產企業外,還有不少外資企業,他們規模較小,曾經都是中聯公司困難時期簽約的合作公司。自1999年至2004年,與中聯公司合作的國際石油界巨頭,例如菲利普斯、德士古、阿克•阿莫科等,由於當時煤層氣產業無利可圖紛紛選擇撤退後,他們紛紛陸續進入中國。他們之中有遵從合同辦事的正規公司,但也有一些精於炒作的資本運作高手,而格瑞克公司(Greka)就是其中之一。格瑞克的母公司是一傢在美國註冊,名為綠龍燃氣(Green Drogon Gas)的公司,這傢公司目前在英國倫敦證券交易所二板市場(AIM-Alternative investment market)登陸。“格瑞克整個就是一個騙子公司,現在中海油進來以後將其清理掉瞭,我在臺上時也準備清理它。”孫茂遠向記者說道,據其透露,此前格瑞克擁有五個合作區塊,但目前已經清理瞭四個,此外還保留瞭一個,即沁水柿莊南一個小區塊(50平方公裡),而這個區塊目前保留的幾十口還在生產的氣井和一些加氣站,都是中聯公司此前合作期間留給格瑞克公司的。“(格瑞克)柿莊南那個區塊多少年瞭一直沒有發展起來,那塊區塊不好所以中聯給瞭格瑞克。”記者在沁水走訪期間,一些瞭解實情的人士也向記者透露道。記者隨後瀏覽瞭格瑞克公司以及其母公司綠龍燃氣的官方英文網站,發現其最大的噱頭依然是展示其在華投資的6個煤層氣區塊項目(其中和中石油簽訂瞭1項,和中聯簽訂瞭5項),而且號稱自己是中國煤層氣開發的領導者,此外為瞭配合這一點,還點綴著公司董事會主席Randeep Grewal和河南、江西、山西一些省市級領導會見“洽談合作”的視頻和照片。記者也找到一些Randeep Grewal和地方官員會晤後,地方媒體發佈的新聞稿,其中將格瑞克公司描述成“格瑞克集團是一傢大型英資企業,在美國、印度、意大利等多個國傢涉足油氣、礦業等領域”。不僅如此,今年6月份,Randeep Grewal在北京甚至高調宣稱,其“擁有”的6大區塊,目前在中國實現煤層氣產量每天30萬方,預計2014年產量將達到每天200萬方。“格瑞克隻不過利用這種煤層氣開發的假象,在(資本)市場上圈錢。去年我們早就把他們的(煤層氣開采)證給換瞭,但是他們依然招搖撞騙。此外,其它的(外資)公司都還可以,就格瑞克一傢”孫茂遠說道。盡管,孫茂遠如此確定,但長期向上遊企業聯系煤層氣氣源的中遊企業,卻對此不以為然。“不少和央企合作的外資公司都是皮包公司,他們控制瞭大片區塊,然後進行資本運作來獲利,煤層氣發展不起來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他們。”某中遊企業負責人向《能源》雜志記者說道。盡管,一些外資公司明顯屬於惡意炒作,簽瞭區塊合作合同,但往往隻是在市場上圈一筆錢就銷聲匿跡,留下一個空殼。清理這些外資企業,卻受制於先前簽署的合同。與此同時,國傢煤層氣相關的法律和法規並不完善,沒有形成合理的退出機制,這使得外資皮包公司有空可鉆。此外,皮包公司的出現,也恰恰證實瞭煤層氣開發經濟性能不佳這一事實,而這也是困擾煤層氣企業的發展的重要原因之一,但如何規范整個煤層氣上遊開發市場秩序,嚴肅法紀更顯得尤為重要。利好下的制度困境“今年年底前肯定要落實這個(煤層氣)補貼方案,(每立方)補貼可能會在4毛-6毛之間,有可能是6毛,現在能源局正在組織煤層氣企業開會討論這個事情。”一位接近決策層的人士向記者透露道。而這也是繼2007年中央財政出臺對煤層氣實施每立方米補貼2角錢之後,第二次出臺煤層氣補貼方案。盡管,增加煤層氣補貼對於上遊煤層氣企業而言是個好事,但對於整個煤層氣行業而言,此前遺留下的“礦權重疊”的矛盾也將進一步激化。“礦權重疊”在很多煤層氣上遊企業看來完全是一個“偽命題”,如果說在2009年之前,存在煤炭企業和煤層氣企業之間的礦權重疊問題的話,那確實是實際情況,但之後就不應該再發生礦權重疊的問題。因為,在2007年,國土資源部發佈瞭96號文,已經出臺瞭解決礦權重疊的方案,並在2009年至2010年前後徹底解決瞭煤礦企業和煤層氣企業的礦權重疊問題。當時包括中石油、中聯等煤層氣企業已經完全退出瞭煤炭企業的煤炭采礦權區域,退去面積達到瞭8000多平方公裡,煤層氣企業和煤炭企業雙方簽署瞭面積達10000多平方公裡的和解合同,當時礦權重疊問題已經完全解決。“但問題是為什麼隨後在2011年,地方政府機關又在煤層氣企業的區塊上向煤炭企業發放煤炭采礦證呢?”中石油一位不願具名的人士向《能源》雜志記者質問道。在他看來,煤層氣企業無法侵犯煤炭企業的權益,隻有煤炭企業侵犯煤層氣企業的權益,因為隻要煤炭企業擁有煤炭采礦權的區塊,煤層氣企業根本無法登記這一區域的煤層氣資源。此外,煤層氣資源開發為國傢一級管理,具體由國土資源部直接負責登記和發證,而煤炭礦權則按礦井規模分別由省、部兩級國土部門登記發證,從管理框架上煤層氣企業也無法侵犯煤炭企業。“你們可以去調查一下,晉煤集團現在80%-90%的煤層氣區塊都沒有氣權許可證,擁有采氣許可證的區塊隻有兩個,但他們現在不僅在沁水他們煤礦附近打井,而且現在已經在全國很多地方打井采氣瞭!要說他們開采煤層氣完全隻為安全生產純屬胡說,在甘肅他們和地方政府談妥後,就擅自打瞭一百多口井,因為沒出氣,後來又灰溜溜扯出來瞭,類似這樣的事情很多,你問問他們在甘肅有煤礦?是為瞭煤礦安全生產?”這位中石油人士繼續憤慨地向記者說道,在他看來未來國傢對煤層氣更高的補貼,會鼓勵這種違規違法的行為更加猖獗,同時也為扼殺各方在煤層氣產業投資的積極性。“如果國傢連礦權都保證不瞭,怎麼保證作業者的權益?國傢發放礦權證還有什麼意義?如果法律隻是為寫著好看,制定法律又有何意義?”他繼續說道。晉煤的違法違規已經被國土資源部所證實,早在2010年末,以商務部、國土資源部、國傢發改委和國傢能源局聯合下發擴大煤層氣對外合作專營權試點工作的通知,中石油、中石化和河南煤層氣公司三傢企業成為繼中聯之後擁有對外合作專營權資質的企業,但在技術實力和煤層氣實際開發中處於優勢的晉煤集團卻因違法違規這一項而喪失瞭入選資格。“如果要討論晉煤違法違規,那就最好先討論一下這些法規是保護瞭大多數的整體利益,還是隻保護瞭個別壟斷群體的利益?”面對指責,晉煤集團一位不願具名的官員向《能源》雜志如此回應道。在他看來,目前全國范圍內已經沒有多少煤層氣區塊可供後來者登記,全部壟斷在幾傢央企手裡,即便他們不作為,國傢也沒有設計任何退出機制來約束他們,這本身就很不公平。根據晉煤過去的經驗在煤層氣高儲量的區域,必須提前20年或更長時間實施地面鉆井抽采,先采氣後采煤,這樣才能消除瓦斯的危險性。“國傢鼓勵煤層氣開采,其中一個根本出發點就是為瞭減少礦難,說到底現在的煤層氣區塊開發是為瞭日後煤炭的安全生產,所以采煤和采氣必須協調。但現在雙方沒有任何協調可言。央企依靠現行法規來繼續保護其壟斷權,根本不顧及煤炭企業的利益。即便晉煤去其他地方開采煤層氣,都是受其他煤炭企業的邀請才去的。”晉煤官員繼續說道。據其透露,目前呼籲將煤層氣和煤炭采礦權合二為一的呼聲越來越大,而且也得到瞭高層的首肯,煤炭企業和煤層氣企業組建聯合公司,走合作開發的路子。其中煤炭企業為甲方,煤層氣企業為乙方,兩方合作,3年為限共同推進。對於這一模式,是否可行?各方仍然在博弈之中,目前仍無定論。但可以斷言的是,未來如何讓代表“市場化”力量的“產業”煤層氣大行其道,同時讓其兼顧代表“社會責任”的“輔業”煤層氣的更好存在,最後也能排除“另類”煤層氣的不利幹擾,這才是煤層氣產業發展的正途。反思煤層氣亂象油企與煤企的壁壘心結,折射出更深層的央地利益分配困境。開放市場和規范立法,依然是護佑中國瓦斯產業的不二坦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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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莫之煤層氣是什麼?這個問題很簡單,但在兩種企業面前,回答卻是涇渭分明。在非煤企業看來,煤層氣首先是一種非傳統天然氣資源、一種儲量龐大的清潔能源產品,然後是煤礦安全生產的威脅,其更願意強調其背後巨大的商業價值。在煤炭企業看來,煤層氣首先是一種安全威脅,然後才是其他,甚至願意忽略其背後所蘊含的巨大商業價值,這種邏輯體現的是一種對生命負責的公共責任。盡管,雙方有著不同的利益點,但這兩點在本質上並不矛盾。在高瓦斯煤炭區塊,提前抽采煤層氣,將有效降低煤炭的開采成本,同時能夠保證煤礦安全生產,所以隻要抽采煤層氣越多,瓦斯對煤礦威脅也就越小。這是一種雙贏的局面,對於煤層氣抽采企業意味著商業價值,而對煤炭企業而言獲得瞭安全。盡管雙方原本應該是互利互惠的無害關系,如今卻嚴重分野,矛盾重重。造成這一市場秩序混亂的根本原因,在於市場規則的缺失,而這恰恰體現在構築市場規則的各種法律和政令的缺失之上。民企準入障礙煤層氣如同頁巖氣一樣屬於非傳統天然氣,而兩者在美國發展的成功案例告訴我們,一個產業的健康發展,不僅歸因於良好和穩定的市場秩序,而且在於是否能激發其市場主體之間的競爭,這樣才能進一步促進技術進步和企業管理創新。此前煤層氣大門一直對民企緊閉大門,這導致一些擁有先進技術實力,而且擁有雄厚資本的民營企業,需要遠渡重洋在境外註冊,然後以外資身份和控制對外合作專營權的國企進行產品分成合作,獲取煤層氣區塊。“二等公民”的尷尬始終是民企之殤。盡管,煤層氣“十二五”規劃開始提出所有的企業都可以進入煤層氣領域,而且時下,國傢提出對任何性質企業不設限制,民企始終面臨著一面被談論已久的“玻璃墻”,而且這堵墻無處不在。從上遊資源來看,民企面臨著和晉煤集團相同的困境,即優質煤層氣區塊已經被幾傢央企瓜分殆盡。目前進入煤層氣領域,隻能和央企進行合作,而此時央企的態度已成為“準入證”。在具體的運營層面,民企弱小的資本規模不僅要面臨煤層氣抽采前期巨大投資的金融風險,在實際開發過程中,民企在作業過程中與煤礦企業和地方政府的協調也是棘手問題,煤層氣開發過程漫長,與煤礦開發容易沖突,在央企尚且無法保證自身煤層氣區塊的情況下,民企將面臨更大的風險。即便民企闖過千難萬險順利投產,也會在下遊管線運輸和市場準入等方面面臨諸多不確定性風險。據某煤層氣央企人士透露,企業在兌現國傢對每立方米煤層氣2毛錢的銷售補貼時,也經常面臨拖欠。在這種情況下,民企是否能夠按國傢法規獲得正常補貼依然是一個懸案。正是這些種種或明或暗的玻璃墻,將民企阻擋在煤層氣以及其他基礎性產業的大門之外,而規模較小,更具創新力的民企或許正是煤層氣產業未來發展的中流砥柱。立法正途煤炭與煤層氣共生於同一空間,兩者都是獨立礦種,其探、采礦權由國土資源部管理。兩者礦產資源的開發技術、規范要求各不相同,但兩者的開采既相互促進,又相互制約、相互作用。這就要求煤層氣企業在進行煤層氣開采時,必須綜合考慮煤炭企業煤礦規劃礦井接續時間、煤炭資源節約、安全管理、采掘佈局等諸多因素,編制煤炭和煤層氣綜合開發規劃,努力在時間和空間上實現煤炭與煤層氣開發的有機結合和有序銜接。這種緊密而復雜的聯系,需要煤炭企業和專業煤層氣企業(或煤炭企業的煤層氣抽采企業)進行一致和有效的協調。但是,現實之中,煤炭企業和專業煤層氣企業之間,因各方利益糾纏一起,無法厘清,所產生出大量糾葛,雙方也因此缺乏聯系,甚至雙方交流僅僅局限在主管部門的組織之下。在這種情況下,沖突和矛盾成為交織在雙方之間的一條主線。晉煤集團認為,因為雙方溝通有限,沒有交換各自地質信息,煤炭企業在煤礦井下掘進面推進過程中,甚至撞到瞭某煤層氣抽采企業的鉆井,險些釀成事故。在這種局面下,煤炭企業甚至站在“保障國傢煤炭需求”的大局上,質疑煤層氣作為獨立礦種的地位。雙方之間的攻訐此起彼伏。客觀而言,這一切亂象的產生,隻能歸罪於煤層氣立法的滯後,乃至整個能源行業立法的滯後,而這一滯後的根源就是難以梳理和整合各方之間的利益。煤層氣作為一種獨立礦種起步之時,恰逢煤炭工業部剛剛撤銷,全國94個國傢重點煤礦被下放到地方政府,由此煤炭企業的地方色彩變得濃厚起來。而煤層氣屬於央企對外合作的專營范疇,在煤炭企業看來,煤層氣帶有濃厚的“中央色彩”。一些地方煤炭企業甚至坦言,油氣企業對國土資源部的影響過深,使得煤層氣這種涉及煤炭和煤炭企業的礦種變得太過“油氣化”,從制度設計上沒有太考慮煤炭企業的利益。反過來,油氣企業往往對煤炭企業“天生”的觀念落伍、眼界狹小而嗤之以鼻,認為正是其缺乏遠見,所以在煤層氣區塊開始註冊之時就輸在瞭起跑線上。在他們看來,煤炭行業的進步,往往是行業外的人帶動的,例如機械化綜采。所有這些偏見和矛盾,既有計劃經濟時代留下來的問題,也有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利益分配問題,還涉及到央企和地方政府利益的問題。所以這些因利益分割而產生的問題,都亟待通過立法來協調。隻有通過立法才能保證煤層氣投資者的合法權益,從而提高煤層氣投資者的積極性,並最終促進煤層氣產量的提高。目前,中國並沒有一部規范能源行業發展的基本法,也沒有具體協調煤層氣發展的專門法,即便已經出臺瞭《煤炭法》,但也是上個世紀末迫於當時的緊迫問題的救急產物,已經已經和時代脫節。在相關法律的缺失下,時下隻有國務院出臺的若幹專門政令,來有限地去規范和協調煤層氣產業發展,但往往其出發點經常隨著煤炭行情和重大煤礦安全事故發生變化,所有這些都不利於煤層氣作為新興產業的發展。相比之下,美國聯邦政府和州政府在煤層氣勘探開發過程中的管理作用,主要以法律和法規的形式體現出來。1983年,亞拉巴馬州頒佈瞭煤層氣產業法規,成為最早頒佈煤層氣產業法規的美國州政府。此後,一些州也陸續頒佈瞭煤層氣專門法規。在亞拉巴瑪州和弗吉尼亞州在頒佈煤層氣法規後,煤層氣產量大幅度上升,由此產生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非常明顯。而沒有頒佈煤層氣產業法規的賓西法尼亞州和西弗吉尼亞州,雖然其可采煤層氣資源是亞拉巴瑪州的4倍,但1996年的總產量卻不到亞拉巴馬州的百分之一。一個擁有更加多元化市場主體參與的行業,輔以完善、健全、照顧到各方利益的法律框架下的市場規則,剩下的就是國傢強制力如何維護法律尊嚴,而這似乎更加重要。

新聞來源http://news南投小額借貸.房貸條件hexun.com/2012-12-21/14930567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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